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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国往事第四封:姑娘与历史

你好呀,

今天是我想写给你保加利亚往事的第四封信,但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写第五封信。

除了酸奶与玫瑰外,令保加利亚人骄傲的便是保国美女了。

保加利亚的姑娘们的美并非是一瞥惊鸿、沉鱼落雁式的华美。

在欧洲居住得久了,大体上会慢慢学会分辨各个族裔的标志性(刻板印象)外貌。比如:凯尔特/爱尔兰姑娘那头红橙色的卷发、惨白的肤色上有着点点雀斑,碧绿色的双眸摄人心魂;波罗的海沿岸到东普鲁士地区的姑娘往往披着一头银色或金色的秀发,湛蓝色或灰绿色的眼睛藏在高挺的鼻梁下;盎格鲁-萨克逊的姑娘们有着浅棕色的直发,灰蓝色或浅棕色的双眼,白皙泛着粉色的面庞精致无比;伊比利亚半岛至西西里的地中海沿岸的姑娘们大多有着古铜色或棕白色的皮肤,黝黑的秀发、棱角分明的眉眼,棕黑色的双眼仿佛能看穿你的灵魂。

而保加利亚的姑娘们(或者巴尔干半岛的姑娘),则是一千五百年来欧亚间帝国厮杀、文化与种族交融所孕育的别样的美丽——我很难用刻板印象的某种肤色、发色、目色来框定一个并不存在的「保国长相」。

那我就用一段保国的历史来描述这些「美」来自何处。

一千五百年前,保加利亚人的文化先祖来到巴尔干半岛附近。这里有着罗马帝国最后的倔强——西罗马帝国早已物是人非,蛮族皇帝们相继宣称自己才是罗马的正统,而君士坦丁堡的千仞巨城仍然耸立在这半岛上,东罗马人的拜占庭帝国仍然如日中天。

保加利亚人就在拜占庭帝国的紫色圣光中,一边「汲取」着文明的精华,一边时刻担忧着随时可能大兵压境的帝国大军。在辉煌的拜占庭文明与落日余晖的希腊文明影响下,保加利亚人发明了西里尔文字,皈依了东正教,并与拜占庭帝国大战五个世纪未分胜负。

随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在小亚细亚崛起。帝国苏丹召集横跨亚非的突厥武士、波斯武士与阿拉伯武士,终于贡献了那座号称不朽的名城君士坦丁堡。拜占庭皇帝身着皇室紫袍冲入战阵,再没有出来,帝国就此覆亡。保加利亚人又敬又怕的敌人拜占庭覆灭了,而取而代之的是新帝国的霸凌。

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里,北方的日耳曼人建立了神圣罗马帝国,自封凯撒;东方的斯拉夫远房亲戚建立起了庞大俄罗斯帝国,自封沙皇;西方的塞尔维亚帝国蠢蠢欲动;南方的土耳其帝国如日中天。

巴尔干半岛慢慢地拥有了它最有名的外号——欧洲火药桶。

东正教、天主教与YSL教徒在这里时而剑拔弩张地刀兵相向,时而欢聚一堂谈论橄榄油与皮革的生意;商贾富豪架着快船穿梭于多瑙河与黑海的航线,十字军骑士们骑着高头大马无数次踏过巴尔干人的土地,苦行的托钵僧行走在山间小路,天主教的主教们则派遣手下远赴这里偷偷兜售价值连城的赎罪券,希腊的游吟诗人和意大利的画师们穿梭在大街小巷,沿途留下众多骑士小说中经常描述的风流往事。

写了这么多,你觉得我有可能用只言片语来描述这千年的融合与积淀塑造出的美么?

保国的姑娘们,眼中的秋波泛起,流淌的是伊斯坦布尔的风帆、爱琴海柔美湛蓝的波澜、克罗地亚歌者的风琴声、寒风吹过黑森林的肃杀感。历史的辉煌与苦难会塑造一个民族的性格。历史书上写满了男性英雄王侯们的往事,可我却想把一切赞美献给他们的母亲、妻子、姐妹与女儿们。

—— 一写历史就跑题还拉不回来的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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