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私有财产辩护

嗨，最近几个月还好么？

一年前的今天，我给你写出了第一封信，我命名之为惊奇短信。一年来，我因为写出这一封封信，同样在收获惊奇感。这种惊奇，来自于：我脑海中的信息与噪音若浮云与惊雷，无序而聒噪；在形成一行行汉字时，它们若暴雨，汇集成溪流，乃至大江。

所以，谢谢你，读我这一年来的一封封痴人呓语。

今天我想写给你的是一个辩护。这个辩护令我更加坚定地信仰「私有财产」与「自由市场」。其表述如下：

「私有制保护的是他人的财产，自由的制度保护的是他人的自由」。

这句话道出了天下千千万万自由之坚定捍卫者的心声。

人类之天性残忍而怯懦。残忍的是，我们智人自私的基因，在进化史中，驱使着我们疯狂地杀戮一切有着潜在威胁的物种——我们屠灭了猛犸象与剑齿虎，我们闯入尼安德特人与直立人的领地，将血红的眼睛所及之处的所有智慧生灵化为齑粉。怯懦的是，我们面对自己族群中的强者，或卑躬屈膝，或极尽谄媚，树倒则猢狲散，猛虎生则百狐俯首以作惺惺媚态。

而辉煌的人类文明之根本逻辑，并非是改变人类残忍而怯懦的天性，而是去驯服与囚禁这种天性。「文明」的真实涵义，是「人类邪恶天性」的牢笼与锁链。

公有制的鼓吹者，内心的算盘通常是「有权拥有他人财产」。他们才是不折不扣的私有财产的拥护者，只不过与私有制拥护者不同的是，他们拥护的是「他们自己的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而至于其他人的财富——若是弱者，则鄙视之、掠夺之；若是强者，则嫉妒之、瓜分之。

私有制的精髓在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一个理性的私有制捍卫者，会全然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在一个每个人都认同「他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社会中，「自己」便是「他人」眼中的「他人」。自己的财产才能真正成为神圣不可侵犯的。

消极自由的精髓也在于此。

一个理性的自由捍卫者，会全然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在一个每个人都认同「他人自由神圣不可侵犯」的社会中，「自己」便是「他人」眼中的「他人」。自己的自由才能真正成为神圣不可侵犯的。

我承认，与我不同的思想、让我不适的言论、同我冲突的信仰、不属于我的财产，会让我「本能地」感到被威胁，我心中有恶魔的声音让我去施加暴力与冲突，去屠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辈，去掠夺与占有不属于我的财富与领地。

然而文明和野蛮的界限就明晰地划在这里：我们到底要直面这基因中恶魔的声音，承认它的存在，并用文明的枷锁将其永久封印；还是强行声称其不存在，道貌岸然地为其网开一面，最终为之所驭，用最冠冕堂皇的外衣包裹最野蛮与邪恶的行径？

今日信如是。春寒料峭，乃为凛冬之临终哀鸣。